出城，然后返回伊州，这是眼下最正确的选择！

李承乾没有头脑发热的想要跟突厥大军对抗，因为他很明白，如果自己真被突厥大军抓住，或者被突厥大军拿住了尸体，对于李靖，对于西征的二十万大军，对于整个西征战略，甚至对于整个大唐都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现在出城来得及吗？”

“来得及！突厥大军距延城尚有五十里，即使全都是骑兵，到达这里尚需些时间，足够殿下出城了……而且，臣肯定他们并不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他们是冲着您来的，抵达这里后，第一时间不会在城外搜索，有臣率军守城，也可拖延些时间……”

“石叔叔你……”李承乾满脸震惊的看着石万年，他完全没有想到石万年居然准备留下来守城，而不是跟着自己一起离开！

石万年看出了李承乾眼神中的意思，淡然一笑道：“臣暂时不能离开，这里需要臣主持大局！”

看着石万年，李承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石万年说的很对。自己即使现在就出城，根本跑不了多远，一旦被突厥大军发现自己不在城内，想要追上他也并非什么难事。

而有石万年在这里负责，一方面能够更好的组织城防，拖延突厥攻破延城的时间，另一方面，如果突厥知晓他这个太子身在延城，没理由会不知道他是待在城主府，与石万年在一起。若是石万年不露面，很容易便能猜到他这个太子已经逃离了！

所以说，石万年留下来的选择是正确的……相对他的安全来说，石万年的决定非常正确！

但是……

在后世，、影视剧、历史故事之中，李承乾看过、听过太多太多关于忠义的故事，可是……或许是后世被生活现状所影响，那时候李承乾对于这些故事从未有过什么特别的感想，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时间内，都坚定的认为，这些故事仅仅是故事，现实中不可能存在！

确实，现代社会，虽然不像古代这般缺衣少食，不至于会被饿死，但是在升学、就业、住房、婚姻、子女、父母赡养等等等等各种压力之下，很少有人会为了所谓的忠义甘愿牺牲自己的利益，更不要说牺牲生命！充分验证了一句话――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可是……

石万年明知自己留下来凶多吉少，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反而异常的平静……而这份平静恰恰说明他内心的坚定，以自己的危险来换取李承乾的安全！

李承乾很想以后世那套“利益至上”的理论来给石万年甘愿留下来的行为做出解释，可是却根本想不到他留下来到底有什么利益能够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他完全可以选择与自己一同出城，离开焉耆。毕竟他只是作为李二陛下的特使来此安抚焉耆国内的势力，一无守城之责，二无守城之力，他离开任何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且，虽说他留下来能够为李承乾离开争取时间，但是……突厥大军是为了李承乾而来这件事直到目前尚未得到证实，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就算是真的，凭借这脆弱的延城又能抵挡多久？又能为李承乾拖延多少时间呢？

为了一丝可能，一丝李承乾更加安全的可能，能够义无反顾的做出这个决定……

愣神良久，李承乾发现，能够解释石万年行为和态度的只有两个字――忠义！

这个在后世只是挂在人们嘴上，却很少付诸实践的字眼！

……

孔曰：成仁；孟约：取义！

李承乾此时才有些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个身份，大唐帝国储君、太子的身份，除了无上的荣耀以及尊贵之外，还有着沉重的责任！

“石叔叔，延城如今有多少守军？”

“三千……嗯？殿下何意？”

“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