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沉默地坐在那里，心里的傲气收敛了许多。

其实打击他的并不是那些速记字体，虽说看到那些完全不懂的速记，确实让他有种碰壁的挫败，但更大的打击是那些书！

近百本书，三个月时间，竟然全都看过了！

是不是糊弄人他还是有判断能力的，即便看不懂那些笔记，但他能看出来，做笔记、标注的人，看书的时候不仅不是随意翻动，而且是很认真地在看。那些段落划线，空白区域的笔记和备注，都表示，每一本都是在认真看，认真记！

这是怎样的速度！

当然，看书快也不能代表什么，主要得看方召这个人的能力如何。

回想了一下调查到的方召的所有信息，约瑟夫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算了。

一直坐在那里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约瑟夫也不好一直盯着方召研究，于是他就盯着书架，本来想思考一些问题，但想着想着，就变成了发呆。

等听到那边合上书本的声音，约瑟夫才回过神，面上再次带上礼貌的笑意。

方召将笔记本放进抽屉，看向约瑟夫，“久等。”

“不不不，是我打扰了。”约瑟夫这次表现得比一开始谦逊许多。不管怎样，方召这个人还是值得佩服的。

约瑟夫看方召表现得并不急切，就没有直接进入正题，而是从书架上拿出最厚的一本历史方面的书，“有个问题想问问方先生，这上面的笔记是速记？”

“对。”方召开玩笑似的道，“这是我自己发明的速记——方氏狂草，一笔书。”

其实也算不上草书，而是由草书渐渐转变而来的，里面一些复杂的字，会用另外的符号代替，才会变成方召自己的速记方式，基本上一笔写完一句。

记笔记嘛，自己认识就行了，写给自己看的才会用这种方式，给别人看的才是大家都认识的文字。

就像方召自己创作的时候，稿子都是用的他自己的记谱法，给别人看的时候才会转换成现在通用的记谱法。

灭世纪的时候，写战略分析、写随身笔记的时候经常会用上这种速记方法，等用不上之后方召就会及时毁了，那时候得谨慎，不仅得防外敌，还得防小人。

也正因为如此，新世纪纪念馆里的放的那些所谓的“伟人手记”，其实都不是多私人的东西，都是能给别人看的，没啥秘密，自然不是用的“方氏狂草”。

不过现在不需要写过就毁，没什么关乎队伍存亡的战略秘密需要保守，只是那种习惯已经保留下来，方召出任务的时候，空闲时间比较短，这种速记方法省时省事。

而且，可能是因为体质改变的原因，方舟现在看书看得越来越快，脑子里的想法也快，为了最大程度节省时间将脑子里的想法写出来，不管是战斗模式还是非战斗模式，用这种“一笔书”的速记方式是最合适的。

灭世纪时期的这种速记笔记全都毁了，所以现在方召也不怕被人发现。

“原来如此。”果然是速记。

“这些都是你看过的？”约瑟夫看似无意地问。

“对，这些已经快看完了。”方召回道。其实还有十来本书，昨天看书架太满，清理书架的时候放到别的地方了，为了腾出空间来放新印出来的书。不过这些方召没必要说。

“没想到方先生服役还看这么多书。”约瑟夫感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作曲出身，却懂那么多了。”

方召本来想回一句“活到老学到老”，临出口又憋了回去，这话放现在不合适。

见方召并没有因为这事而得意，甚至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约瑟夫也不再提，面色正了正，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

“不知方先生是否知道，即将重启的那个灭世纪背景的超级影视项目？”约瑟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