沆瀣(四)(3 / 6)

雄兔眼迷离 嗑南瓜子 1983 字 2020-08-29

,但这个理由还是有点措不及防。

他就不得不考虑薛凌是在做什么。如果真如她所说一心想杀了魏塱,那没准还真比霍准给鲜卑带来的利益更大。帮着早点弄死霍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汉人狡诈。此时能跟霍准结盟的原因是大家各取所需,他实在想不到手上有什么能威胁薛凌的,万一帮完之后,直接被踢开,他没准就真的忍不下去了。

世间富贵处虽表象各异,但根子里都差不多,无非就是金钱人力糅合在一起的物件。薛凌也并不是多想看这鲜卑王宫景象。此生未必会再来第二次,探明地形并没什么用处。不过就是想四处走走,缓一下心头郁结罢了。

人人看似轻描淡写,实则皮囊下面都是风起云涌。拓跋铣在赌命,她又何尝不是。只是赌徒从来善于伪装,免得让人猜出自己手上还有多少筹码。毕竟,一旦知道对方要输,就会想法设法让他输的更惨一些,最好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草原上水源珍贵,又尤其是鲜卑的地头有着将近一半的区域是戈壁。但王宫里的造景并不比汉人皇宫差多少,仍是水池假山一应俱全。或者说,拓跋铣本就是皇帝,不过是汉人不允许天下有两个皇帝,强行称其为王而已。

刚刚换衣服只是将就着布料擦了擦,并未梳洗。现下看见水,薛凌又没什么顾忌,干脆找了个边缘处坐着,脱了鞋袜将脚浸进去。又挽了袖口去洗昨儿伤口。

她力道有分寸,但一来是为了让拓跋铣看清血液颜色,表示自己已经中毒了,而来,也是为了震慑一下他,说明这条命实在没什么珍惜的。因此,多少还是下手重了些。这会当然是已经开始愈合,不再渗血,但按上去难免疼痛。小心翼翼泼了些水在上头,洗净凝固的血污,然后才把袖子放下来,接着把平意放了回去。

好像自己来鲜卑的一切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虽然还没与拓跋铣计划过程,但薛凌并不担心会被拒绝。霍准现在手底下用的商人应该是苏家。苏家,就快是她的了。

拓跋铣原以为薛凌会很快回来,等了大半个下午仍不见人,他已经按薛凌所言收拾了屋子。人稍微平静些,就会放下很多事。既然只是想要个结果,何必在意过程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想见到薛凌,想听听这个女人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那么自信,信他一定会踢开霍准。手头事一忙完,就亲自出来找人。看见薛凌还在池子边坐着,脚泡在水里没拿起来。刚好身上衣衫也是湖水一样的蓝,搭着一头及腰青丝,是个十足的汉人小姐模样。

若非这两天的经历不太好,他都觉得坐着的女子比起下属送上来的那些姑娘差不了几分。男人总是想征服点什么的,例如,整个天下。

想看见世人都跪在自己脚下,让其生,则生,让其死,则死。征服同性,是为了看眼里畏惧和钦佩。征服异性,是为了占有和享用。当这两种欲望在一个人身上出现,他就越发绝的急躁。

跟喜爱无关,仅仅是想看看自以为能翱翔万里的苍鹰不得不收了爪子,站在指尖祈求主人赏一点腐肉的样子。拓跋铣想,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被鹰抓了两把,也能先忍一忍。

听见后头脚步响动,薛凌知道是拓跋铣来了。因为跟着的几个下人一直离的远远的,整下午都没凑上来过。她并不避讳,将脚从水里捞起来,就着衣衫擦了擦,穿好鞋袜站起来道:“饭好了?”

“今晚鲜卑有客人,你一道儿吧,不过,在那之前,咱们是不是还得聊聊。”

薛凌背了手往回走,她并不觉的和拓跋铣站一起赏景是件雅事,倒不如回房,看看有没有软塌趴着。且如果有宴会的话,少不得要一大晚上才吃饭,得找点什么先垫补垫补。

胡人的宴会,不像汉人一堆瓜果点心,大多是生着火堆烤牛烤羊,少有的一些小食,也是油炸的,又硬又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