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二)(2 / 3)

雄兔眼迷离 嗑南瓜子 67 字 10个月前

,姑娘且稍歇,拓跋王那头,在下会一力担承。”

他拱手作礼,正色道:“姑娘,是闻子夏曾问圣人‘凡丧,小功已上,虞祔练祥之祭,皆沐浴,于三年之丧,子则尽其情矣。’

而圣人回曰‘岂徒祭而已哉,三年之丧,身有疡则浴,首有疮则沐,病则饮酒食肉,毁瘠而病,君子不为也’

在下诸人都在前方等姑娘,还望姑娘早日尽其情,勿毁瘠而病。”

话落往薛凌面前凑近,蹲下来轻声道:“那半枚象藏,在下给出去了,可那小王爷不信在下,还请姑娘早些过去。”

说完方缓缓起身,回头招呼几个胡人原路回了去。

此处复唯余二人,薛凌摆手,道:“算了...算了,伱....你还是不要回京...我自己会回去。”

她似撑地抬身要起,却不知如何手上没力,又跌了回去。薛暝忙蹲身要扶,薛凌仍是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去帮我看看。”近乎哀求:“帮我看看,何处有,行马去,我在此处等你。”

薛暝为难站着未动,她指了指马,嘶哑道:“现在去,现在去。”

薛暝长出一口气,冷静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他想无非生麻,寻常人家破衣总能切两件来,只要看着有烟火处,去讨几寸便是。

话落随即牵了马,却不想此地荒芜多年,本就人影难寻,而今起了战事,再往南处些贫民也逃难逃的七七八八。

他也不敢往宁城向去,怕赶上了胡人兵马要被扣住,只能往东走,跑了三四个时辰才见着一缕炊烟,上前问,猎户回说是“从来没听说过啥丧服,麻衣是有,只是干活儿的,都是短衫子,家里妇人没缝过长的,去年晒的麻布倒还有些,就是糙的很。”

拿出来一看,不是丧事需要的白色,贫家无漂染,是生麻最原始的草灰色,薛暝顾不上挑拣,丢下银子抱了两匹急往回赶。薛凌还在原处,小小一团,屈膝坐着,和门口风沙融为一色。

早间来时,太阳在东尚红,这会已在西天半挂,薛暝上前下马,轻道:“只寻了一些布。”

她挣扎着起身,仍是摇晃一阵才站稳,脸上泪痕已干透,好像连哀戚都不复存,漠然接过薛暝手间东西,抽出一匹来随意往身上绕了,拿着剩下的直往鲁文安葬处去。

薛暝怕她嫌坟茔粗糙,且追着解释道:“远了不好,我看这里....”

薛凌打断道:“这里也好。”她闻着四周有腐烂腥臭,这半月大大小小不知死了多少人,也不知丢去了哪。白日里太阳晒着草木味浓,晚间天一阴,风来俱是死气。

“有火吗?”她伸手问。

薛暝忙取出个火折子给她,薛凌呼吸要跪,又绕了几步才屈膝,吹燃了火折子要往带回来的那几匹麻布上凑。

薛暝道:“不若往正面来。”他指了指脚底下,提醒薛凌跪错了方位,跪到鲁文安身后去了,解释道:“我想,他定是想日夜看着此城,所以...”

薛凌顿了顿,起身道:“你说的有道理,挺好的。”又转回来,重新跪下道:“是我想岔了,人死不都是头朝北么,早知该往南门去,免得他成了个倒坐菩萨。”

她早间只瞧得大致方位,并没看见薛暝如何埋,这会也是凭新土确定的地方。

薛暝局促,他也没给人下过葬,如何还有头朝哪边的说法,倒坐菩萨.....倒坐菩萨是反了方位。

他慌张解释:“这....我....我不知,不然...”

薛凌心灰意冷,嘲道:“也许是我记错了,北首,三代之达礼也,无妨,反正棺材都没一副,倒也不必纠结这个。”她将手中麻布片片点燃,覆在坟前。

许久后道:“你看,我先烧在这,我行丧礼,等我杀了魏塱,我就回来,必定穿着守你十年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