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心知不妙,别的不说,对方的轻身功夫绝对是一流的,换做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躲开刚刚那一掌。
立刻转身,双手摆了个起势,护住要害。
然而并没什么声息传来。
“朋友,别开玩笑!”低沉的声音响起,月黑风高,没了火折子的照耀,四周只剩下一团让人绝望的黑。
那是如墨汁般可以侵袭一切的黑色,令人徒生出无力感。
随即,另一个声音响起:“不告而取,是为偷也。这些年你有些过分了。”
萧远山冷笑:“既然当年少林污蔑我欲偷取武功图谱,那么我便索性潜入,看他个干净。你是玄字辈的哪位高僧?为何行事如此鬼鬼祟祟?”
一声轻响,火光再次照耀了起来。
徐阳手中的火折子乃是上乘货色,比起萧远山原本那枚,更为小巧,但火光却大了许多。
火光映照下,萧远山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而年轻的脸。
根本不是什么少林高僧。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处变不惊,萧远山还是低声问道:“尊驾到底是何人?为何阻我行事?”
徐阳拱了拱手道:“萧伯父在上,小侄这厢有礼了。”
两人对话都是低声,萧远山见他仿佛也不想张扬,便平添了几分赞许。
“这是从何而论的?”
“小侄游坦之,乔峰乃是我结拜大哥,阁下自然是我伯父。”徐阳笑道:“只可惜伯父识人不明,偷盗少林藏经也就罢了,还同仇家共同进退,倒是让小侄十分为难了。”
萧远山疑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仇家,什么为难?”
游坦之同乔峰结拜之事,如今满江湖都传得纷纷扬扬,萧远山自然听说过。
他对乔峰之事极为关注,爱屋及乌,自然对徐阳也平生好感。
徐阳凑近了低声问道:“难道伯父一直以来未曾发现,藏经阁内有同行者吗?”
萧远山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却道:“自然知道,我同那灰袍和尚何止相遇过一次两次。但既然目标相同,我们自然没心思去互相揭发,免得引来那帮秃驴关注,挡了自己的路。”
“伯父难道不知,当年雁门关一战,罪魁祸首便是那灰袍人吗?”徐阳冷冷的问道。
“你说什么?”情急之下,萧远山的声音有些大了。
三楼本来一直传来的翻阅声突然停了下来,显然慕容博已经听到了萧远山的声音。
徐阳做了个手势,让萧远山继续说下去。
萧远山也是极为机警,知道自己犯错,因此便嘟囔几句“为何这本也不是!”之类的牢骚话。
好在彼此都已极为熟悉,他的声音慕容博早就听过了,因此片刻后楼上又继续恢复了正常。
徐阳又凑近了说道:“当年玄慈大师就是中了此人奸计,才会去雁门关外设伏。虽然行事鲁莽,但两国相争,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手段。但那奸人却委实可恨,先是陷害了伯父满门,接下来便诈死混入少林,企图浑水摸鱼。难道伯父就这么忍了?”
“你说怎么办?”对徐阳的话,萧远山虽并未尽信,但见他说的极为诚恳,思前想后这些话也极为有理,自然而然便问了出口。
他对少林玄慈的愤恨,全是源于当年雁门关之战,但今夜第一次听说这事还另有别情,罪归祸首居然是那个灰袍僧人,心中自然恨意滔天。
“若是伯父信得过小侄,不如便同小侄联手,将那奸人擒获。此人武功可说冠绝天下,小侄只怕本领不足,拿不住他,打草惊蛇以后再要找他可就不易了。唯有伯父此等惊世的武功,才能说稳赢此人。”
一个天大的马屁甩过去,便是萧远山也是淘淘然了。
游坦之的名字他听说过,据说绝对是年轻一代中的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