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冷风飕飕，寒气逼人，但京城西郊的一家酒馆里，却是热火朝天，议论纷纷。

王默身处其间，却不觉得杂乱，以他的武功，竟能将所有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段日子以来，他混迹于闹市之中，获取了不少消息。

第一个消息就是关于大明皇子的事。

他所救的那个小孩，名叫朱佑樘，被张公公带入皇宫大内之后，甚得皇帝朱见深欢心，昭告天下，立为皇太子，而这位皇太子的生母，也就是那纪宫人，被册封为淑妃。

第二个消息则是跟袁斌和戴恩有关。

就在同一天，这两位锦衣卫和东厂的一把手，皆因身体不适，退出了锦衣卫老大和东厂厂公之位。

不过，戴恩原本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即便不再担任东厂厂公，皇帝仍然让他保留原职，只是不再是首席秉笔太监，而是次席秉笔太监。

也就是说，戴恩与东厂再无关系，除非皇帝再任命他为东厂厂公，否则他手底下能用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小太监而已。

至于袁斌，虽不再是锦衣卫老大，可仍然保有“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职位，相当于虚衔，而今的锦衣卫老大，便落到了万通身上。

换言之，万通的职位仍然是锦衣卫指挥使，但锦衣卫现在由他全权管理，不必通过袁斌，就可上报皇帝。

第三个消息来自东厂。

戴恩去职之后，继任东厂厂公之位的太监正是尚铭。

这位新厂公原先不起眼，十年前依靠巴结万贵妃进入司礼监，后来又做了东厂的三公公，二公公当年犯事下狱，他便做了二公公的位子，名义上要听厂公戴恩的，但因为深得皇帝信任，所以权力最大。

如今，尚铭不但是东厂最有权势的人，而且还坐上了厂公之位，可谓风光无限。

不过，尚铭当上厂公没几天，皇帝突然下了一道圣旨，除了九公公之外，其他七位公公一律退出东厂，各回原职，今后不得以东厂公公的名号行事，一经发现，重则杀头，轻则挨板子。

这件事是好是坏，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但东厂发生这么大的变动，却是跟第四个消息有关。

早在王默入京的第二天，他就听到了一个灵异消息。

八月底的时候，有个名叫赵灵安的京城富商，出外经商回京，半路上遇到了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见色起意，带回京城家中。

可一夜过去，赵家上下几十号人，离奇死亡，就连府中的狗，池塘中的鱼，也全死了。

更奇怪的是，人、狗、鱼都死得不明不白，没有伤痕，类似于天罚。

然而就在第二天夜里，有人亲眼看到那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出现在大街上，犹如妖狐一般。

而就在当晚，有人死掉了，死法跟赵灵安一家一模一样。

这件事引起官府极大重视。

但查了大半个月，一点线索都没有，京城各处却以相同的方式死掉了六个人。

于是，许多老百姓把那个美艳女子视为“妖狐”，不是人类，闹得人心惶惶，一到夜里，家家闭户，不敢迈出大门一步。

终于，这件“妖狐夜出”的案子，惊动了东厂、锦衣卫，甚至还有武英堂的大内高手。

可直到现在，那个“妖狐”到底是什么人，至今仍是没有一个结果。

此事原本渐渐淡了下去，可几天前，“妖狐”又出现了，并以“妖术”杀死了十五个人，全都是大内高手，八来自锦衣卫，七个来自武英堂，唯独没有东厂的人。

为此，许多文武官员上奏皇帝，说京城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事，乃是异象，跟宦官做了太多坏事有关，希望皇帝严惩宦官。

皇帝虽然宠信宦官，但也不能不听文武百官的建议，就先拿东厂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