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端午(1 / 3)

烈日当头, 院墙底下几丛芭蕉被晒得发蔫。毒辣的日光滤过肥厚的叶片, 罩下如水波一般的潺潺光影。

林朝歌本意不打算过去打扰人家合家团聚,况且她一外人,也委实不妥,正欲借口偷溜。

却抵不过王溪枫死缠烂打与威逼利诱,你若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爹娘也不会说什么。

听听,这是为人子女说出口的话吗?恁不孝顺了!

彼时太阳时渐中移,日头毒辣也阻挡不了外头那诸多火热的心。

林朝歌顿感头疼,伸手揉了揉有些突突作响的太阳穴,这毛孩子是还没长大还是没断奶吗?

俩栋酒楼间隔不远,不过半条街的距离。

二人行到门口,马上有一搭着白毛毡的青衫小厮笑着跑过来,为二人领路上五楼,整个沿河而造酒楼茶肆中位置最为观景之地,与之相对的是一壶茶水千金,足顶普通人半年开销。

“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一趟解手,待会进去寻你”快靠近包厢时,林朝歌小腿有些抖,回想起上次王老爷略带警告的眼神与未说完的话,不免担忧。

“好,那你待会记得来寻我”王溪枫没有多想,径直推开黄梨雕花木门入了内。

包厢内,除了王老爷,王夫人外,还有其他人,特别是其中一名身穿青色长襟的男子最为显眼。

男子年纪约二十五左右,面无白须,正背对着他与王老爷下棋。

王溪枫顿感无趣,来到王夫人旁坐下,与其一同观看赛龙舟,拔河等比赛,每年如此索然无味。

借口推脱离去的林朝歌并没有往楼下茅房走去,反倒独自漫步在楼栏杆处,赏尽整片河底风光。

此时赛龙舟已经进行到火热地步,岸边呐喊声响破天策,有些情绪关于激动者甚至掷瓜扔花,疯狂者直接学那屈原投江,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扶靠栏边,林朝歌望着下头熙熙攘攘的热闹场景,一时间不免有些恍惚,素白双手握着朱红色木栏杆,没有遮掩的毒辣日头照得有些睁不开眼,河边风起浪涌,吹得高挂帆布云旗猎猎作响。

林朝歌看得正起劲,耳边随风忽传来一道如黄鹂出谷的婉转清脆女声。

听音辨人,这个林朝歌自认做不到,只得转身回望。

“林公子,是我”白绫迈着优雅的莲花小碎步,柔若无骨的小手掀开玛瑙色珠帘轻声道。

美人朱粉不深匀,柳腰身,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可否请林公子借一步说话”白绫回想起与林朝歌之前每回相见时的场景,不免有些尴尬得低垂着头,细白手指不安绞动手中江南苏绣丝帕。

“白小姐若有事不防直说”林朝歌挪开半步,二人正好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君子坦荡,有何不可言。

“林公子,不知你是否知我爱慕祝大哥已久”白绫涨红了张俏脸,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目露坚定之色。

“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与祝大哥”话里有话,言中有词。

当今这个时代,一个女子亲口说出爱慕二字,不知用了多大勇气,更逞论说与一名只有过几面之缘的男子,不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愚蠢自大。

林朝歌突然有些动容,若当她哪一日同样爱上一个人,是否也能有勇气说出爱慕二字,想了想,终是选择摇头。

她也是女子,懂得小姑娘为嫁人之事愁闷的那种忐忑不安。

男人娶妻不贤,还能休妻,能纳妾,女人遇人不淑,大多下场凄凉。

二人静默,一时间谁也不曾开口。

“林兄,你也是来看赛龙舟的”见白绫外出许久不曾回来的白清行,有些不放心的走出厢房,正好遇到同在外头椅栏吹风赏景的二人。

有些狐疑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