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九、王溪枫(1 / 3)

留着小八字胡的马县尉一指桌上的还用剩下的小半盏灯油冷肃着脸道:“面上不露声色还跟平日一样,可这灯油你倒是舍得用了,连桐油也不往里掺,一日得用多少两?耗多少钱你可知情,王寡妇?”说到银钱二字时音量加大不少。

王寡妇没想到马县尉连这也知道了,再没有抵赖的心,一张脸煞白煞白无一丝血色,丰满的身形摇晃一二倒地而不起。

捂着脸哭道:“县尉老爷,这都是张大一时鬼迷心窍,他没有杀人,当初他把钱财給我的时候,我也没怎么敢用,肯定是分毫不取的全部都还给县里,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妇道人家,当时张大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想着拒绝,这可是犯法要吃牢饭的。可说我说我不答应,他就要威胁说杀了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啊大人。”

“求大人明鉴,民女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自从张大威胁了民女后,民女一直提心吊胆的连觉都睡不好,几日来慌慌不得安慰。”又哭又嚎甚至是一度害怕得要哭晕过去。

就是不知这话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听到此马县尉闻言松了口气,果真诈出来,张大就是见财起意,他冷着面道:“休要说那么多,你们快去速速将脏物取来!”

单单强盗之案,无论赃物多少,都要判死刑了,何况是盗的是官库,只不过对于一个妇道人家,马县尉倒是不忍心呵斥什么,再说这世道本就对女子多为苛责,他能帮的就多帮衬一把吧。

何况王寡妇不过是同张大有过露水情缘,平日老实本分又什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况家中还有一个准备考秀才的儿子,难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此事到此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待王寡妇被领出去,章子权才将门打开,马县尉连忙上来报喜,感谢章大人替他们找到了真凶,语气中带着明显讨好的谄媚。

章子权破案的欣喜此刻早就减退了,现在只想尽快回到长安登记案件,转身喟然道:“一念之差,害人害己。”

马县尉也收敛了喜色,说道:“章大人说得极是。”

时辰也不早,二人拒绝了马县尉传达的知县宴庆,直接回了长安。

长安的雪下得越发厚了,马车轮子压在雪白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车轱辘痕迹,连绵的黛青色山尖落了雪,二者相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林朝歌惫眷的坐在马车中,小书架上的书倒是随意翻动几张,不过都无甚大意思。只是不时掀开兽花草木锦蜀帘看着外边不变的白茫黛青之色,神色茫然又带着几分无措。

章子权没有坐在马车里头而是选择顶着寒风骑马,毕竟就算林朝歌是个男子,他们二人就算是同睡一间房都不会落人话舌。可现在她身上还烙印了一个帝王之宠的名头,同坐一辆马车倒无甚大碍,怕的就是有心之人拿此当为错处死揪着不放。

即使二人问心无愧,他也不愿在給她旁白多增添麻烦。

半路的道上随即又飘零下了毛毛细雪,雪势不大,不过一时半会儿总是不会消停的,但愿不要影响赶路的速度即可。

“小主子,后面好像有人在追赶我们马车。”茶葛偏过头望去,正欲瞧见白中一黑点正在快速望他们这处驰疾。

“嗯?’”

长安的雪来得总是那么的早,除了诗人画中描绘的洁白无瑕,另外一层反倒总是冻得人从心底发寒,有人称赞自然有人厌恶,物都有俩面性无可厚非。

王家一行人携家带口从洛阳出发到长安,因路上行李过多,加上夜间不赶路的规矩,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大半个月余,越是在接近长安时,王溪枫一颗红心无处安放,以至于今日坐在马车里待久了,就想着骑马先行一步。

王郡守只是随意扫了眼,不言,继续逗弄着怀中的小儿子王溪亭。

何况按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