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曾经为此事征求过老父陈土旺的意见，陈土旺说：“我身在山村，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我还是相信你的选择。只是提醒你，找老婆要注意人品，人品好才能相依相伴一辈子。”

结婚不久他们便有了儿子陈菲菲。头几年一家人乐也融融。有一年陈淼提出来说父母亲辛苦了一辈子，现在有条件了想接他们出来享享福。杨小燕虽然不情愿，但嘴里也不好提出反对。陈淼就以为她同意了，找了一天独自一人高高兴兴回家说明缘由，陈土旺和老伴也很高兴，觉得儿子既出息又孝顺，就跟着儿子到海湾市住了下来，陈淼也感觉到终于可以回报父母亲的养育之恩了。

可事情的发展很快就出乎他的意料。杨小燕自小在京城长大，家境也不错，对京城以外的人从来都不怎么“感冒”。自从陈土旺夫妇到来后，杨小燕就常在陈淼面前诉苦，说他们不讲究卫生、家务做得一塌胡涂、对菲菲太迁就等等。

陈淼总劝她忍耐一下，说要父母亲改变几十年的习惯不容易，但她还是喋喋不休地唠叨，这些陈淼也就忍下了。但慢慢地陈淼发现家里的菜式越来越少，而且是素多荤少，陈淼问老婆怎么回事，杨小燕有意当着两老的面说：“现在吃饭的人多，一切都要控制好，不然经济就入不敷出了！”陈淼听罢火冒三丈，这不是明白着要赶他们两老走吗。

于是两个人就吵了起来，杨小燕左一个乡巴佬，右一个乡巴佬的骂他，如果不是两老劝着，他早就扇她几下耳光了。

有了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陈土旺夫妇看这样子心里很难受，就借口说不愿意家里的田地丢荒而回家了。陈淼也从此改变了对杨小燕、对家的看法。而杨小燕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依然我行我素，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冷淡。

1999年，杨小燕得到了一个到北京进修学习的机会，一走就是一年，一开始还常打电话回来聊聊，问问家里的情况，慢慢地电话少了，一些风言风语也不断地传到陈淼的耳里。开始陈淼还不以为然，认为再怎么样杨小燕还是爱他和爱家的。

可是传闻越来越多，更有人将杨小燕在北京与中学同学幽会的亲热照片寄给陈淼，那时已经是2000年初，杨小燕也很快要结束进修回来了，陈淼决定再忍耐着，等她回来再将事情理清楚。

2000年的春节，海湾市依然一如既往的热闹：热闹的街道、热闹的人群、热闹的花市。陈菲菲也一如往年样闹着要去看花市。但今年陈淼夫妻俩已经没有了过春节的任何心情。吃完年夜饭，打发女儿去看电视。他们便关起房门谈了起来。

陈淼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将这些照片抛在杨小燕跟前，杨小燕看到这些照片，知道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坦言确有此事并说准备着调回北京。

听着妻子如此坦白的语言；看着妻子如此绝情的神态。陈淼斜坐在椅子上，两眼木然地看着空白的墙壁，内心感觉象浸泡在冰水里面，冰冷且麻木。一向坚强的陈淼此时此刻感觉到如此的绝望和无助：事业上陷于低谷，家庭也濒临解体，还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人心碎？

沉默，长时间令人窒息的沉默。杨小燕也开始感到不安起来，这是他们结婚后从来没有过的，她深知陈淼的风格，做事情雷厉风行，从不拖拉，说一不二，也很少对人屈膝求情，今天的沉默意味着会有反常的结果。

果然，陈淼说话了。他说：“小燕，我们能一起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我们还要顾及菲菲的感受，我看是不是先互相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再说？从今天起我睡在书房，你和菲菲各睡一个房间，怎么样?”杨小燕觉得也有道理，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除夕夜，站在书房窗前看着海湾市繁华的夜景。在陈淼眼里，那闪烁的霓虹灯光变得诡异起来。他不知道这灯光背后隐匿着什么，他也不知道他的明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