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玖眨巴眨巴眼眸，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混乱的。

这也太神奇了吧！

塘皇竟然还活着！

还当了皇家学堂的夫子！

不是，这塘皇怎么样都是前朝遗孤吧？

按照惯例是该杀头的吧？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凤潋被下了蛊？

苏沐玖带着震惊，缓缓地找了一个角落，当真坐在那里陪着塘皇上了一天的课。

当课程结束，孩子们都散去，而苏沐玖让两个孩子自行乘坐轿辇回去，转而看向那还在桌前收拾着书卷的塘皇。

她迈着碎步，走到了塘皇的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为什么还没死？”

虽然这话大逆不道，也不尊敬，但苏沐玖当真是不明白这个事情的发展。

塘皇一听，那脸垮了下来，他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当今太子圣恩浩荡，圣德，留我一命，将我诏安，我怎么不能当夫子了？”

“……”

不是？

这塘皇怎么心甘情愿在这里当夫子？

而且当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当初他在位的时候，可是对权力极其看重。

她爹娘就是因为这样才死了的。

怎么眼下他心甘情愿当一个区区夫子？

塘皇看出了苏沐玖的惊讶，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那模样多了一些沉痛，“你若是亲手被自己的儿子用刀剑指着，看着儿子拔刀相向，甚至自相残杀，你就应该明白，我如今有多痛恨权势！”

当初，他爱权势如命。

把其他的一切都统统忽略了。

所以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大塘被灭已经是大势所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唯一难过的，是他那死去的孩子。

“……好吧。”苏沐玖淡淡的应道。

“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如果不是他，我应该没有那么快想开。”塘皇将书卷拿在手中，对着苏沐玖招了招手。

苏沐玖点了点头，跟上了塘皇的步伐。

眼下她武功高强，这塘皇自然没有办法对她痛下杀手。

而且抛开塘皇的身份来说，他如今也是一个老人了。

尊老爱幼，她应当还是懂的。

“苏沐玖。”塘皇在前面走着，那阳光洒在他脚边的石板上，他忽然回过了头。

苏沐玖挑眉，语气上扬，“嗯？”

“对不起，你父亲和娘亲一事，当年我实在是被权力迷了眼，才会酿成大错！”塘皇由衷的道歉着。

这所有的种种，不外乎就是当年的事情。

“……”

苏沐玖没有说原谅。

因为她没有资格代替哥哥原谅。

很多的痛苦，不是她来承受的。

那时候的她还在另外一个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哥哥一个人在承受。

她的确没有资格。

塘皇也不计较，而是转过身继续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