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踪迹(2 / 3)

捉摸不定是不是该自己主动说回家。

侯聪似乎没注意到她,不是看着茶楼里吃早点的人,就是看着楼下高波街上越来越多的车马。白衣刚刚开口,就看到他拿了一只筷子,戳破了那碟子里的一块点心,露出馅儿来,“虽然是甜的,但是有碎核桃还有猪油,又有鸭肉丁儿。”

意思是告诉她,能吃。

白衣把点心一口口吃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你是要撵我走吗?”她还是问了。

“什么话?我带你出来学习跟踪,是为了撵你走吗?”侯聪终于看着她说了句话。

“那你依然恨我打败过你,要给我下马威吗?还是前一段我们闹得太不像了,你后悔了?”

侯聪把眼神挪开,半天回应了一句,“宇文小姐,这世界上,我要忙的事很多,不是都要关于你。”

这下明白了,他就是那天在常府花园被吓到了。白衣又回味了一下一幕一幕的相处,包括他偶尔把自己裹在怀里,手握在手里,甚至拿自己亵衣——要不然,他就是个人渣,恼恨自己不从;要不然,他就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个女人。

不管是哪种,都足够在常府花园被自己的那番举动吓到。

其实对他没有过期待——哪怕是梦里,从未想过,如果大公子的梦里人也是自己会如何。但总觉得,至少是越亲近越好。

原来并非如此。

这样也好,自己赴死,就绝无牵挂了。白衣暗暗想着。

有人上楼来了,是独孤正——侯聪最信任的那几个心腹里,如今只有他在大桐城。他直接走到了侯聪面前,“大公子,有暗道。出口在锣鼓巷,我们在那附近看到贾方了,而且确定了他找谁。是一里外,牲口饲料行里雇的一个老头儿。我们没敢惊动,外围打听了打听,那个老头也姓贾,是个哑巴,别的就,不知道了。”

“嗯。”侯聪点点头,“人都撤回来了吧?你继续去跟贺拔春那边儿。这边还是交给我们。走吧。”

“是。”独孤正向白衣点点头,离开了茶楼。

侯聪再次看着白衣,“这几天要日日如此,跟着贾方,你吃得消吗?”

“是。”

“走吧,回家。”

侯聪起身,白衣跟着他下楼,发现青松和车马就等在那儿。侯聪上了马车,白衣还站在下面。

“我骑马吧。”

“随你高兴。”他说着,闭上了眼睛。青松把车门关上了。

马车动了,他知道白衣骑着马跟在车窗外,就像护卫着自己似的。其实他心里是有一种病态的喜悦的,因为白衣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如此在意。这真的是意外之喜。

想起自己去宇文家见她回来,被侯老夫人唤进内室密谈,祖母只问了他几个问题“太子爷的人,这一路上,你觉得会不会见血?”

“免不了。”

“谁会死?”

“谁与孙儿亲近,就会是目标。”

“满大桐城都说,你是为了宇文家的丫头,拒绝了三公主。你小心白衣被当成靶子。”

侯聪从内室出来,就像浑身被浸泡在冰桶里一夜,疼而清醒。所以外人看起来,自己与白衣有男女之情。他从未想过,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将军与手下女兵,这是大忌。

因此,侯聪绝然地决定改变与白衣之间关系的形态。他认为自己挺成功,可这竟拦不住自己对于“白衣在意”这四个字的在意与狂喜。

难道自己对白衣果然有男女之情吗?侯聪问自己。顿时吓得他去袖子里掏手帕子。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只看到青松,不见了白衣。”

“人呢?”侯聪问。

青松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姑娘说,前几日奶妈子替她在高波街这里一个店订了洛维那三个人的裹尸布,她觉得日子差不多了,要去收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