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任务达成(2 / 3)

沉稳的马蹄声踏破了死寂,由远及近,不疾不徐,紧接着,一点昏黄的光晕,晃晃悠悠地穿透浓重的夜色,驱散了周遭狰狞的黑影,直直地朝这边移来!

桂姐儿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握死,屏住了呼吸,瞪圆了一双惊魂未定的杏眼,死死盯着那光亮的来处。

这世道,对于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夜路碰见陌生男人原比鬼还恐怖。

马儿近了,灯笼的光也清晰起来,映出来人一张熟悉的脸——不是那清河县里手眼通天、风流倜傥的西门大官人,却是哪个?!

他.他此时来这里

是.是.来寻自己了?

是.是来接自己了?

这一瞬间,桂姐儿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冰凉的心底直冲上来,撞得她眼眶发酸,浑身僵硬的筋骨都酥软了。

方才那无边无际、要将她吞噬的黑暗恐惧,仿佛被这灯笼的光、被马上这人影,一下子驱散得干干净净!

那感觉,真真是从十八层阿鼻地狱里,骤然被人一把拽回了暖洋洋的人世间,从溺毙的绝境里猛地吸进了一口活命的气儿!

真.真真好!

有人有人来寻自己了!

“大…大官人!”桂姐儿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哽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矜持,几乎是跌跌撞撞扑向那光亮和马影的方向,仿佛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

方才还惨白如纸的脸颊,此刻因着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和巨大的放松,竟飞起两团异样的红晕,眼中水光潋滟,映着那灯笼的暖光,是劫后余生的惊悸,更是难以言喻的、近乎被救赎的感激。

那灯笼的光虽小,却把她的心照得透亮,把方才那噬人的黑暗彻底碾碎了,把她从此抱在光明里。

桂姐儿心口还似擂鼓般突突乱撞。她抬起一张犹带泪痕、却已飞上胭脂云霞的俏脸儿,眼波儿水汪汪、怯生生地瞅着马上的西门庆,声音里裹着三分惊魂未定的颤音,七分不敢置信的娇怯:“大…大官人…你…你竟是专程来接奴的么?”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个儿都觉得像踩着棉花般不真切。西门大官人何等人物?清河县里呼风唤雨的角儿!竟能惦记着她一个倚门卖笑的小粉头儿夜路难行?这念头烫得她心尖儿发麻。

大官人勒住马缰,居高临下,那灯笼昏黄的光映着他脸上惯常的风流笑意。

他鼻子里哼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为我办事,我自然护你周全!那轿夫毕竟也是不知根底的汉子,怎能让你涉险,我有些放心不下!”他略顿了顿,左右一看,眉头一皱:“轿子呢?跑了?””

这几句话,字字句句,都像烧红的铁钎子,猛地捅开了桂姐儿那平日里裹着厚厚世故的油泥。

正正戳中猝不及防袒露出来的心尖儿嫩肉里!尤其是那句“护你周全”!还有那“放心不下”!

她桂姐儿在丽春院里迎来送往,听惯了嫖客们对粉头虚情假意的甜言蜜语、淫词艳曲,耳朵都磨出了茧子。可今日心中没有冷笑!

只觉的比最烈的烧刀子还冲,比最猛的春药还毒!

一股子又热又辣、又酸又涩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那点青楼女子练就的坚固堤防。

她只觉得鼻子一酸,一股从未有过的滚烫酸楚猛地从心底直冲上眼眶,那泪珠儿再也噙不住,扑簌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了下来,混着方才吓出的冷汗,糊了一脸,也顾不得擦。

心里头翻江倒海,如同被巨浪拍打的小船,这份从未尝过的滋味,叫她又是惶恐又是狂喜,几乎要眩晕过去。

把那点倚门卖笑练就的拿腔作势抛到一边,只恨不得把心窝里这点滚烫,一股脑儿掏出来捧给西门庆看。

她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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