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这些精英们完全放下了平日的体面,疯狂往自己嘴里灌酒。
“干杯!”
“去他妈的国民警卫队!”
“等我出去了,我要把那些爱尔兰杂种的皮全都剥下来,做成马靴!”
借酒消愁,愁更愁。
市长塞缪尔·布莱克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是阴沉地喝着酒。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正和几个富商高声谈笑的克雷斯特伍德。
克雷斯特伍德显然也喝多了,他拍着巴克利的肩膀,大声嚷嚷着:“巴克利,你干得不错,等这事过去了,这个市长的位置,你他妈的就该坐上去,塞缪尔?呵,那个软蛋,他只配去给他老婆的画廊当门童!”
酒桌上爆发出一阵刺耳哄笑。
塞缪尔·布莱克的手已经在桌下握成了拳头。
身边的妻子则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对丈夫受到的侮辱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用银叉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
塞缪尔·布莱克猛地灌下最后一口酒,起身抓住妻子的手腕。
“佩妮,我们走。”
他没理会其他人诧异的目光,拉着佩妮,穿过醉醺醺的人群,走向了总堂的后院,青山的私人区域。
青山的房间里,淡淡的檀香萦绕其中。
洛森的意识附着于青山身上,正擦拭着一柄刚刚从罗斯精工那边送来的实验阶段的左轮手枪。
“市长先生。”
他头也没抬,淡淡道:“宴会还没结束,你不去陪你的主子们吗?”
这句嘲讽直接扎破了塞缪尔·布莱克最后的理智。
“青山先生!”
他喘着粗气,一把将佩妮推到身前:“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华人。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你想要唐人街,不,你想要的不止唐人街!”
洛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眼皮,深邃的眸子锁定住他:“说下去。”
“克雷斯特伍德!他把我当成一条狗,一个傀儡二傻子!就连巴克利那个混蛋,他还想抢走我的一切!”
洛森笑了笑,将左轮手枪合上,放在桌上。
“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办?市长先生。帮你哭吗?”
“不!”
塞缪尔已经近乎疯狂:“帮我除掉他,除掉克雷斯特伍德!”
佩妮·布莱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洛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对夫妻。
传说中的草包市长,有点狠啊。
他起身踱到市长面前,巨大的身高压迫感让塞缪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市长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他妈的是个参议员。杀了他?旧金山会翻过来,美国也会翻过来。这太冒险了。”
“不!”
市长急了,一把抓住洛森的胳膊:“他不死,我这个市长就到头了,你以为他出去了会放过我?会放过你吗?”
“但是只要他死了,巴克利那个废物就什么都不是,我还是市长,是旧金山唯一的掌权者,到时候,旧金山的政策都支持你,你想要的地盘,你想要的华工的公民权,我都可以帮你谈!”
洛森冷冷盯着他,不为所动。
“我看不到你的诚意,市长。”
“诚意是吗?”
塞缪尔·布莱克涨红了脸:“诚意,我给你!”
他猛地一咬牙,抓住佩妮的肩膀,用力将她推向青山的怀里。
“青山先生,我喝多了,我太太她很仰慕你。让她陪你喝几杯,我先去,呕!”
他装出一副醉态,转身踉跄着冲出了房间,仿佛在逃离一场自己亲手点燃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