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季朗倒是跟安抚小孩子似的，以站着的姿势弯身拍拍她的头顶：「我到那边看看，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欧鸥目送他的身影，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聂季朗并未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他趴在坡前好像在徒手刨什么东西。

一两分钟他折返回来，拿起一路还带着的那只滑雪板。

他们俩没把全部的滑雪板都扔下，为的就是万一有用。欧鸥不清楚聂季朗考虑的是什么「用」，反正她考虑的是，他如果背不动她了，还能使用滑雪板拖着她走。

现在拖肯定是不用拖了。

聂季朗带着滑雪板又走到刚刚的位置，用滑雪板继续刨。

欧鸥喊他：「聂季朗！你到底在干什么？」

聂季朗说：「你坐着等我就可以。」

欧鸥还是慢慢地挪了过去，看到他在挖的似乎是个洞：「你在挖我们死后的墓穴？」

「……」聂季朗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即便没有直接对视上，欧鸥也感觉得到，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被她逗笑了。

欧鸥挑眉，将错就错地继续道：「如果是挖墓穴，那你挖你自己的，我挖我的，你休想只挖一个，让我跟你埋在一起。」

聂季朗含笑解释：「挖个雪洞。」

「雪洞？」欧鸥的两条眉毛揪起，寻思着应该和她所妄想的那种山洞差不多，但雪洞能御寒……？

聂季朗洞悉她的疑虑：「我在野外自救措施里见过。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我挖不挖得出来，也不确定会不会有效。但我们不能就坐在这里等着体温流失活活冻死。小鸥，我们要撑到搜救队的人找到我们。」

欧鸥已经开始跟着一起挖了：「那还是和挖坟没两样。挖得成功就是雪洞，挖不成功就是我们的墓穴。」

聂季朗制止了她：「我来吧小鸥。你这样一会儿雪水万一浸到手套里，会冻坏手的。」

「少来了。」欧鸥捋开他，「你不和我一样？你怎么不说你万一冻到手？还有，我现在的体力可是比你充沛。等你挖完要挖到猴年马月？洞没挖出来你先死了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我这样坐在一边动也不动就看着你挖，我的身体热不起来，一样要手脚僵硬冻坏身体。」

聂季朗便将滑雪板给她：「你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