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轻摇晃，郭官僧的头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在他面前，那尝出丹药中加了东西的枯瘦老儿，一把把的薅着自己的稀疏的山羊胡子，眼睛鼻子都皱在了一块儿。

“嘶......”老儿摇头，脸上满是痛苦，然后把手伸进怀里，拿出半颗朱高炽所吃的丹药，又抠下来一块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

“你这老儿？”郭官僧睁眼笑骂，“明知有毒，还要继续试？”

“不试出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的实在不甘心！”那老儿苦笑几声，然后摇头道，“再，老儿一辈子都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能活到今天，己是赚了！”

“哼！”郭官僧哼声，再次闭上眼，“那你是没吃过鹤顶红，不然你早就玩完了！”

“其实鹤顶红也是通过炼丹提炼出来的！”那老儿笑笑，“毒性的大在于提炼的手法，这世间万物都在于提炼一道。有的东西，可以提炼成剧毒，但稍加改动，也是治病的良药......”

着，他陡然顿住。

然后低头看看手中的丹药。

郭官僧有些诧异的睁眼，“怎么不..？”

突然，就见那老儿，竟然把剩下的丹药一股脑的塞进口中，然后飞快的大口咀嚼起来。

而且，越是咀嚼，越是眼神发亮，好似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可是...吃出来什么别的味儿？”郭官僧追问。

“人吃出来的！”那老儿阴森森的咧嘴大笑，“这丹药之中，还加了大量的断肠草！”

“那是什么东西？”郭官僧坐首了身子，“有什么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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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草是南朝时道家陶真人在《仙方注》中的法，这东西本不是我中原本有之物，而是六朝之时，从西域传入中原！”

马车中，老儿摇头晃脑的道，“也叫芙蓉花，李太白有诗云.......”

“你他妈正题！”郭官僧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老儿身子晃晃，尴尬的笑笑，继续道，“这东西又叫罂粟花！唐朝《本草拾遗》中早有记载！”

“宋时......从单纯的观赏花演变成可以治疗痢疾的药材！苏东坡曾......”

郭官僧眉毛跳跳，“再瞎咧咧信不信我替读者们踹死你？”

“这本就是孩没娘来话长的事儿，您得听我个清楚呀！”那老儿委屈道，“这罂粟先是药，但是到了道君皇帝那，通过炼丹.....就发现这东西其实是剧毒，而且一旦上瘾....如同疯魔！”

“前元名医曾，此物乃是杀人利剑，杀人不见血呀！大元贵胄，多有嗜好此物者。您看大元那些宗室，有几个长命的？哪个不是年纪轻轻就暴毙身亡了？”

“这一旦上瘾，人就不是人了....老儿年轻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个人，活生生的把自己全身都抓烂了.....啧啧！”

老儿继续摇头，一脸惊恐，“前元的时候，这玩意都是天竺送来的，据天竺的皇帝也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另外还有暹罗等地，也连年进贡此物！”

“这玩意在京师少见，可是在福建等地并不稀奇！”

郭官僧忍受着这老儿的啰嗦，敏锐的抓住其中一句话，“有瘾？让人欲罢不能？”

“何止欲罢不能？”那老儿笑道，“就这么吧！假如，一个人用这罂粟上瘾了，没有药症发作的时候，你跟他给能给他弄点罂粟来，但前提是要睡了他老婆！他一准答应！”

“别老婆，你就当他面把他儿子摔死，都行！”

“停车！”

郭官僧骤然对外喊道，“掉头！”

“去哪儿？”老儿惊问。

“进宫！”郭官僧面色冷峻，目光扫了下对面的老儿，“一会见了皇上，把你刚才的话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