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主没事吧？刚才马车不心碰到了石头，这雪天的路就是这样，也看不见雪下头到底有什么。”

后面章诺絮絮叨叨的话苏萦都没有听进去，脑海里却一直都是萧烬挥之不去的身影。

她揉了揉眉心，真是见鬼了。

“按照我们这速度，大概什么时候能抵达牧羊部族？”

“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其实我们跟牧羊部族离得不远的, 如果不是冬日落雪，还能更快，之前家里的牛羊就是从牧羊部族那边买来的。”

“那里不是还有个大裂谷？”

“是，是有个大裂谷，不过那裂谷却不是在我们跟牧羊部族之间，而是在牧羊部族跟南国之间。”

也就是, 牧羊族跟南国之间有一道天然的屏障。

“没有任何路相通？”

“之前我也好奇，为这我还特地花了近一年的时候把大裂谷走了一遍, 确定两边没有任何能够相通的地方, 这边过不去，那边也同样过不来。”

苏萦有些诧异，也佩服他的坚持，“那北荒之地跟南国之间，又有几个能够互相往来的地方。”

“就两个，一个就是在北荒之地的入口，另一个就是南国西境到部族的方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相通的地方。”

苏萦点点头，没想到这子知道的这么多。

“这些年你都把北荒之地逛遍了？”

章诺嗯了一声，“来惭愧，我就喜欢瞎走，也没能好好的陪在阿娘跟阿父身边。”

“你识字？”

“恩，部族里有一个教书的先生，是以前阿父救下的, 后来他为了感激阿父, 就教我们部族和其他部族想要读书的孩子读书, 但很多族人都觉得读书没什么用, 所以跟着学的孩子也不多。”

这些部族世代以种药材为生偶尔到山里打打猎，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维持生计的门路，读书认字，对他们来，确实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们想改变现在的生活吗？”苏萦突然问道。

章诺先是一愣，旋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想，可是苏城主，我们都是北荒之地的人，甚至都忘记祖上是被哪个国家流放到这里的，对那些国家来，我们就是无根，无籍，无所谓生死的人，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过好现在的生活。”

“你子的性格，我喜欢。”爽朗，直接，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 能会道她喜欢跟这种人相处，会让她觉得没有负担。

章诺一顿，片刻后就笑了起来，从胸腔震荡而出的笑声响彻了一片雪林。

“苏城主，跟天魁之城里的人也不一样。”

苏萦嗤了声，“他们都是变态，我当然不一样。”

“你放心，天魁之城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章诺感觉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但两人相处时间太短，有些事情他唐突去问只会让人觉得无理，所以他聪明的选择转移了话题。

马车晃晃在雪地里晃晃悠悠，三天后，就到了一片山涧峡谷前停下。

章诺拉停了老马跳下马车。

“这原本是一条山涧溪，但因为冷，水面都结冰了，只要过了这条溪，穿过前面的峡谷，就是牧羊部族了。”

苏萦也推开车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章诺在边上捡了一大颗石头扔下溪。

“砰”的一声，大石头狠狠的砸在冰面上，可没过多久，被石头砸中的冰面就离开了，冰面上的石头也掉进了冰冷的溪水里。

章诺见状皱起了粗粗的眉毛，“我就知道这里是结不成厚冰的。”

“这溪水都多深？”苏萦看着溪面问道。

“最深的地方能够没过头顶。”

这样的深度马车根本不可能过去，如果还想继续往前走，就只能用船破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