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龙玠坐在沙发里，面对着裴广岫，温文尔雅，低醇轻缓的声音娓娓道来。

“老先生，我知道唐洛做的这件事铸成了大错，可能还误入了歧途，但我想下我个人的看法，哪里有不妥的，还望您批评扶正。”

裴广岫，“……”

这子的这么好听，还礼貌之至，就算真有错误他又能什么？

龙玠面色不动，继续道，“抛开对与错这层限制，单唐洛在WOS的工作，不瞒您，我在知道这事的时候是挺惊讶的，她还很年轻，却能出任WOS外勤组独立支队的队长，尊享扑克牌中王牌Joker的代号，这些起来轻巧，可真能做到的……没有几个人。”

这话，可以理解为是在……夸赞唐洛？

裴广岫细品着，没有话，但不可否认的听龙二称赞自己徒弟，老头心里还挺高兴的。

“但这还不止，慢慢的我还知道了她在WOS里的职位，远比这些还要……”龙玠轻拉长声，深邃的眉眼望着裴广岫。

老头有些怔松，明显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龙玠敛眸淡笑，有条不紊的，“位高权重。”

一个大大的感叹号在裴广岫心里瞬间诞生。

有震惊，也有错愕，能被龙二用位高权重四个字描述的，那职位得是……

“老先生，我知道您刚正不阿，德配天地独步当世，清白守节泽破苍生，有您这样的楷模，是所有人之福，我对您也是崇仰敬拜，但恕我不敬，冒昧的问您一句，您以前也曾出入职场，当真就没做过任何违心之举吗？”

龙玠这一句反问，裴广岫轻怔住。

也沉默了，没急着开口什么。

就是从这一刻，进入主题，咄咄逼人的气氛霎时开启——

龙玠目光看过去，慢条斯理的话语却带着锋芒毕露的气度，“在其位，谋其政，是本分，但是，上下梳理，诚心合作共事不也是职责规划吗？如果上面不通情，下面不配合，那凭您能力再大，也无济于事吧？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比如您做手术，就需要手术组。”

“反过来，您不想以权谋私，您不在乎权势金钱，可上面下面的人在乎呀，您挡了别人财路，那这……能行吗？”

裴广岫彻底愣住了……

龙玠趁此乘胜追击，再道，“不行的话，怎么办？离开？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人，检举高发？能掌握多少证据？而且这过程中又会牺牲多少无辜？现实不是剧本，只有成就一番站在一定高度的人出的话才算真理，同流合污是个贬义词，但如果巧妙利用，也能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除了呆愣愣的老头之外，默默听着的霍成疾和姜延佐……竟都无力反驳！

“再回这两件藏品，它们是从……”龙玠偏头看了眼姜延佐，语气是询问的。

姜延佐，“……”

闹了半天还不知道前因后果！

那这通叭叭啊。

姜延佐没什么好气的给解释了一下。

龙玠微微点头，轻言，“好好的古董不在家收藏放着，怎么会运往F洲呢？是送朋友的，但可不止这两件啊，一大批货是不是有点像……”

忌讳的两个字二爷没出口。

但裴广岫却被点醒了。

“我也只是推测的，但话又回来，唐洛不是无缘无故带人去劫货的，她是为了药品，老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去过F洲，那边很多地方药物匮乏，还有垄断的各方势力，唐洛在其中用自己的方式，一次次救人于危难。”

龙玠慢慢着，脑子里想着什么，眉心轻蹙，“有一次，我曾问过她大概救过多少人，她敷衍没几个，可我觉得真话应该是数不过来了。”

“有她手术治疗的那些患者，还有她途经各地偶然帮助过的，以及那些因为她送来的药品而获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