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缄默中，局长思绪万千，最终叹息的笑了笑，“我还能什么呢？”

唐洛轻然一笑，仰头靠着书架，没再话。

“我的心思，你都明白，我的做法，你也能理解，只是有的方式方针你并不能接受，我想的，你都替我了……”

“如果换成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你的做法跟我也是大同异。”

“你我能互相理解，这我以前倒是没想过……”局长了很多，微微摇头，叹息苦笑，“你要再年长点就好了，我就能放心的退休了。”

“让位给我？”唐洛道出疑问句，可语气却是笃定的，“那我就义不容辞了。”

“你啊，”局长笑道，“你直来直去的吧，你还不好琢磨，你拐弯抹角吧，你还明晃晃的打直球，野够大，胆量也不。”

唐洛摸着下巴仔细品品，一眯眸，“您应该我大谋不谋，心思巧妙。”

这句话是用中文的。

局长也会些中文，但听到成语多少也迟疑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就不能谦虚点。”

唐洛没接话茬。

局长也沉吟了会儿，再道，“通过这件事，你不提条件，只想让我深刻反思，但我不可能做出改变，也不想陷入死循环，重蹈覆辙，所以，你怎么办呢？”

唐洛还是没接话茬。

但她摆弄着手里的保温杯，修长冷白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杯面，了无规律。

局长也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她的手，尤其是右手。

再次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是让人棘手又头疼的存在，唐洛，你真的很想自己英年早逝吗？”局长这句话的温和，可直白的意思就是：你不怕死吗！

胳膊拧不过大腿。

特立独行，不停的唱反调，最终结果就是一个死。

无关能力，也无关作为，再有价值的天才，一旦被定义上犯罪两个字，意义全变了，再有成就的人士，一旦被标记上精神病三个字，一切也全不同了。

唐洛手里还是摩挲着保温杯，静静的看着局长，莞尔，“您是第一次与中国人打交道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瞬时戳中了局长的心。

“我们民族历史悠久，礼仪之邦，崇尚和平，”唐洛淡淡的话音有条不紊，“我个人无法代表我们整个民族，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我还是有的。”

局长神色有些怔松。

“别再动张栋秀、楚琀、徐利亨，他们三人在地区办事处正常工作，正常退休，也不要动我这队的每一个人，在没离职之前，我们效忠于WOS，就会言出必行，作为医疗工作者，我们不会愧对所宣的誓言。”

听着唐洛的话，局长再度皱眉，“我是能相信你的，但是——”

“你确定你只是医疗工作者？”

唐洛，“？”

局长道，“你是脑科学家，神经科学家，高等研究院最年轻的研究员。”

唐洛，“……”

“所以呢？”她不免发问。

“所以这是你还能活着坐在这里，还跟我谈条件的原因！”局长脸色一转，霎时遍布厉色，训斥道，“那场爆炸，我就不多了，但楚琀中毒的事，与我无关！”

唐洛也蹙了蹙眉，“确定？”

局长抿着唇，似是想什么，但到嘴边又止住了，最后只，“问查尔斯去吧。”

“哦，不还是和您有关吗？”唐洛一语中的。

局长再一次心头梗了一口老血。

看破不戳破这个道理，她为什么就学不会！

不仅学不会，唐洛还非要给捅破了，“因为查尔斯掌控着罗格斯家族，作为经费的主要来源之一，您不好驳他的面，就来刁难我的人，局长，您不讲究啊。”

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