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空比往日要黑沉。

楚老夫人躺下后，宋嬷嬷走到门外守夜。

床榻下传来细微的声音，楚老夫人虽是上了年纪，可自从楚家出事后，她的耳朵比以往都要敏感。

她倏地坐起身，掀开了帘子。

守在门外的宋嬷嬷听到屋里的动静，低声询问：“老夫人，您要起夜？”

楚老夫人身子微顿，抬头了一眼门窗的方向，道：“我睡不着，静静的坐一会，你不必进来。”

门“咯吱”一声，宋嬷嬷拿着烛火，从门外走入，到老夫人就坐在床榻边，宋嬷嬷道：“老夫人，夜里凉。”

“咳咳。”楚老夫人咳了两声，便指着一旁的烛火道：“你帮我把屋子里的烛火点了，我近日睡觉，频频做噩梦，心里闷的慌。”

“是。”宋嬷嬷将屋子里的烛火都点亮，回到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道：“你退下吧，我坐一会就躺下休息了。”

宋嬷嬷了眼楚老夫人，心情十分沉重，却什么都没有再，便退出了屋子。

楚老夫人了一眼房门，一双老手微微攥紧，过了好一会儿后，楚老夫人突然弯下身子，抓住了床底下的帘子，轻轻往上掀开。

她伸手拿来方桌上放着的烛火，在低头向床底时，把光也带入底下的黑暗里。

一双明亮的眼睛，赫然撞入楚老夫人的眼眸中。

楚老夫人微微瞪大双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里面的人也在楚老夫人发现她时，从里头爬出来……

楚妙的脑袋刚探出一半，楚老夫人便听到外头传来了一婢女的声音：“老夫人还未休息？”

“老夫人想点亮休息。”宋嬷嬷回道。

“胡闹。”巴掌声响起。

楚老夫人用力的把楚妙的头按回床榻底下，然后收拾好床帘，低咳了好几声。

外面的人直接推门而入。

那是太子安排到松青院的人，是为了补偿楚正德生前为太子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让此婢女来侍奉她。

还是寸步不离的。

那婢子穿着浅青色婢女装，快步走向楚老夫人，向楚老夫人行了一礼，道：“老夫人，太医您可要早些休息。”

楚老夫人别开脸道：“如今连老身何时休息，你也要管？”

“太子殿下传信，燕京近日不太平，让奴婢心伺候着老夫人，这几日就让奴婢给老夫人守夜，宋嬷嬷，去把屋里的烛火都熄了，伺候老夫人上床榻休息。”灵璧命令着宋嬷嬷。

宋嬷嬷了楚老夫人，脸色凝重的劝道：“老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奴婢就在外头守着，若你要起夜便唤奴婢。”

灵璧没话。

楚老夫人也没什么，她转身把双腿抬起放到床榻时，灵璧突然走前，弯下身子抓住了床底下的帘子。

楚老夫人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

灵璧颇为嫌弃的躲了一下，也正好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两条大狗的犬吠声：“?嗷，?嗷……”

灵璧缩回手，抽了帕子捂住口鼻。

宋嬷嬷快步上前，扶着楚老夫人的身子，为她理背顺气，心疼的道：“老夫人，您身子不好，夜里凉，快些躺回被窝里。”

楚老夫人咳的很厉害，灵璧只觉得晦气极了，转头对身后的两名护卫道：“你们两个出去，宋嬷嬷，你也出去，这里有我伺候着老夫人！”

“不必……咳咳咳……你……伺候……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