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受不了这个人(1 / 2)

陈氏哭了一场之后,才对锦:“你们无法想像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嫁人之前,在家中是养尊处优的姐,嫁到温家去,开始也没吃过半点苦,可自从温家衰败离开京城,我的苦难日子便来了。”

她着,一手抓起了盘子上的点心往嘴里塞去,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既是要那些事情,她也不顾得什么面子尊严,只想好好吃一顿。

锦也不催促她,着她片刻便吃完了一盘子点心,脖子伸长了一会儿,再喝了几口茶。

“王妃觉得我失礼吗?”她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神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失礼算什么?饿着肚子去干苦活儿,那才是真的惨,王妃大概不曾想过两天没有东西下肚有多可怕,饥饿会一点一点地蚕食你的尊严,意志,让你像狗一样爬出去对着人磕头,就为了得到一个馒头,或者是一个吃剩的鸡骨架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依旧是那样似哭非哭的神情,“这还不算什么,是你每天很晚很晚才把活儿干完,明日一睁眼,又是一大堆的活儿等着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尽头,而我这么辛苦赚回来的银子,却要全部丢在药罐里头,一个月才能吃一回肉,永远没有新的衣裳,要捡别人的破衣裳回来缝补,幸亏我绣工好,能做些绣活儿,但我眼神不好了,这活儿也做不长。”

她冲锦笑了笑,落了两行眼泪,无比的凄酸,“可怎么办啊?他还没死啊,他一天没死,我就要尽孝侍奉,我恐怕是到死的那天也无法解脱,王妃了解这种绝望吗?”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浑浊的泪水继续滚滚落下,“王妃我这双手,我原也是锦衣玉食富养着的,如今这双手,每日要端屎端尿侍奉那还能行能走的人,我们住的屋子外头有一个简陋的茅房,他也不愿意去,每日都要在屋中解决,他那茅房很多人共用,很脏,他不能去,可怜我,我就日复一日地伺候着他。”

锦方才就有她的双手,指甲都是黑色的,指甲缝里填满了灰尘泥土,手指也伸不直了。

锦无法想象一个人在绝望的境地里,是怎么度过一日又一日的。

锦原先还想着比一比让她好了解温素山所受的苦,但她发现苦是不能比的,没经受过她们所经受的苦,没有资格她比温素山轻松。

只能,这一场男人野心的竞逐,苦了女人。

她掩面哭着,又顿足,“她嫁给姑爷,至少是能吃饱能穿暖,不需要端屎端尿侍奉人吧?她怎么还念着那战家子啊?战家倒霉啊,她怎么那么傻?放着享福的日子不过,非要念着那个人。”

锦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悲惨世界里,对别人的话选择性地听,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探听到与当年案子有关的丁点事情。

也不可能把她带过去见温素山,温素山见他们这样的落魄,不管吧,到底还是亲人,管吧,不情愿。

带过去就是道德绑架,不能带。

锦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位先生让她来谈了,因为根本不进去。

他们也无法决断到底要不要让温素山知道他们来京,才干脆叫她出手的,但她也没辙啊。

“她为什么这么傻啊?再难能比我难吗?什么样的苦日子只要还能填饱肚子,都不算难,我最饿的时候,莫打一顿了,就是砍掉我的双手,能给我吃顿好的我也愿意。”

她还在继续,泪水不断地流,仿佛是积压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锦最怕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不是不能共情,饿肚子她也试过,在海监也饿过,知道饿肚子十分难受。

只是她沉溺在自己的悲惨里,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女儿,这让锦有些气恼了。

气一上来,她喝,“停!”

陈氏一个哆嗦,痛苦的表情瞬间凝固,害怕地着锦。

锦既已经来了气,心里的话便冲口而出,“你苦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