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征意识到这是邪，刷一下合上了，本想扔进炉子里烧了，手却不听使唤，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先留着吧。

他不去思索原因，收心煎药，然后寻了个碗，洗干净，倒上药，端着去喂宁茶，结果宁茶苦，死不张嘴，喂不进去。

他没办法，掐着她的下巴，威胁道：“不喝药，你是想烧死？宁茶，张嘴，我的体力快透支了，没精力管你的死活！”

宁茶听到他的声音，因为被他丢下过一次，有阴影，不敢挑战他的耐心，便张开了嘴。

药是真的苦。

她苦得龇牙咧嘴，开始掉眼泪：“我都救了你。赵征，你这人恩将仇报。”

赵征懒得辩驳，喂她喝完药，便放开了她。

宁茶跌回被子里，瑟缩成一团儿，嘤嘤哭泣：“好难受。我好难受啊。”

赵征听得皱眉，问一句：“哪里难受？”

宁茶闭着眼，一边哭，一边：“头好痛。心里也难受。哪里都难受。”

赵征觉得是高热的原因，冷漠地丢下一句：“忍着！”

他没再理会，走回煎药的地方，喝完剩下的药，靠着墙，盘腿坐着，闭上眼睛，休养身体。

他满身的伤，那两支断掉的箭矢还深陷在身体里，甚至中了毒，经脉里针扎一般痛，绝对比她难受一百倍，全靠自制力硬撑，实在没精力去管她了。

时间缓慢流逝。

他痛得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嘴里更是流出黑色的血。

“砰！”

他倒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是被宁茶的尖叫声吵醒的。

宁茶不想尖叫的，但谁让她到床上的尸体了呢？

“死、死人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向赵征，吓得面色凄惶，浑身颤抖。

赵征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忍着不适，问道：“死人怕什么？”

宁茶欲哭无泪：“就是死人才可怕啊。那是死人啊。我竟然跟死人待在一起。”

赵征不理解她的恐惧，见她害怕，忽然生出一种恶味，强撑着精神：“你不仅跟死人待一起，你还抢死人的被子用。”

“赵征！”

宁茶想到醒来时身上盖着的被子，顿时觉得自己沾了一身的死人气。

她气坏了，抬手就想打他，但他脸色惨白、半死不活，又忍下了。

“你太过分了！”

她忍着怒气，询问道：“这是哪里？怎么会有死人？”

赵征还没恢复体力，没精力多话，就让她安静点。

宁茶安静不下来，问题很多：“你怎么样了？那箭上有毒，你中毒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会死的，没想到你还能活到现在，命也真是大。”

到“命”这个话题，她想到他之前的放手，忍不住讥笑：“你这人命大，但命不好，当初老老实实跟我一起掉下去，就是掉水里，也不会伤成这副惨样。”

赵征对此无话可。

他那时放下她，实在被逼无奈。他不能死，任何人都可以死，除了他。因为他没有资格死。

宁茶不知内情，见他沉默不语，就觉得他是心虚了，继续讥笑：“你不是死亡即是涅槃吗？我没想到你一个修佛之人这么贪生怕死。”

赵征不想她这么自己，摇着头，一脸认真地：“我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不能死。”

宁茶目光不屑：“有什么区别吗？”

“有。”

“什么区别？”

“我不能告诉你。”

“我还不想听呢。”

她撇撇嘴，冷哼着嗤笑：“我算是出来了，你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赵征讨厌她这么待自己，紧紧皱起眉，见她还想什么，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