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六、暗中人(2 / 3)

着官袍而是身深天湖色长袍,衣襟与袖口处都用极细致的银丝绣着云海翱翔仙鹤图,配上镂空金缕腰带,再饰以通体碧绿玉佩,外披纯白无一丝杂毛的狐裘大氅,显然偎寒极了,一张小脸比之气苍白不少,却丝毫不减其殊色之艳,身形娇弱宛如西湖瘦子。

“回禀陛下,下官是有关于北地玄学昌盛一案。”何清让知道林郎中因摄政王的关系,现在应当属于当今圣上的自己人,倒没有多加防备的意思。

林朝歌知道当今大周朝存在三大问题。

第一是思想上的,北方玄学昌盛,导致中央掌权不稳,主要还是存在着南北差异,其中还有着南方文人和北方武者之间的矛盾。

自古帝王重文轻武,而到了白清行这一帝反倒是反着来了。

第二就是有关于各郡县税赋一案,大周按人头计税,若是家中无劳动力耕作,官府则会将地收回来,随即就有着不少世家门阀开始在里头做起了手脚,开始雇佣大量从外面买来的奴仆充当良民,在将土地价高一倍租出去。

这样一来,首先是大量农田都在世家门阀手中,王公不税,这就大量减少了政府应有的税收。王公不税,如今又不是一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朝廷的军需重负基本就压不到了普通百姓身上,百姓一富裕起来,随即带来的是另外一个贪官上行,求助无路的现象。

于是有贪官盛行之地的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苦难造就了玄学昌盛的基础,因为在太过艰难的时候,唯有佛学道学这种信仰能让人坚强下去,何况水清则无鱼,地方官员上不作为只懂鱼肉百姓。

第三是政治上的,如今世家独大,朝中多为世家子弟,寒门子弟透过科举入朝为官的少之又少,若是背后无靠山更是步步维艰,难以生存, 何况现如今北方未定,突厥人不时出兵骚扰北地良民村庄,待北方真正平定后,帝王家与南北方世家,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尖锐冲突。

林朝歌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谈话自己不适参和,便先提前离去,白清行也应允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唇蠕动许久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作罢。

林朝歌病好回来上班的第一日,便有不少史部之人打算给她接风洗尘,洗去一身晦气,林朝歌原本是想着拒绝的,可是现在只要一回府难保被折磨得下不了床,思前想后还是去赴宴为好。

一路上章子权不知为何心虚的就是不敢跟林朝歌说话,却总是忍不住拿眼瞟她,等被她发现或是回望过来时又总是心虚的将头底下来或是假装在看外头秀丽的风景线。

林朝歌对于自己被绑架一案本就不怪任何人,何况是自己招来的仇家,就是没有这次,说不定还有下次,下下次,总归防不胜防,她总不可能明日都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否则还得活得有多累,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在如何都于事无补,想着以前倒不如想着现在。

何况那日前来刺杀的共有俩波人马,其中一方是来自大凉国的湖力混,另外一方却始终找不出半点儿线索,就跟躲藏在黑暗中专门啃咬人脚趾头的阴测测老鼠,防不胜防。

今日聚会是在湖面画舫中,林朝歌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狐裘大氅,心想,大冬天的怎么一个俩个偏喜欢在湖面上逛,不嫌冻得慌吗,幸亏自己今日出门穿得多。

长安秦淮河的水在冬日中是碧/阴阴/水荡荡的;看起来就像一块上好的碧绿色五花肉厚而不腻,肥而不实,或者是六朝金粉所凝?从史部乘坐马上初到秦淮河的时候,天色还未断黑,那漾漾的柔波是这样恬静,委婉。使一面有海阔天空之想,一面又使憬着纸醉金迷之境了等到灯火明时,阴阴的变成沉沉了,暗淡的水光一象梦一般。

一眼望去,河畔岸边是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金黑的夜空,颇像荒江野渡光景悠扬着的笛韵,夹着那吱吱的胡琴声和歌女细绵软糯的江南调子。